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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倪香的情书(宽恕征文·小说)

时间:2022-04-29   浏览:10次

真可笑,怎么又是倪香?肖华健往椅子上一靠,揉乱了手中的信纸。这是他第五次收到这个自称为“倪香”的来信了。倪香在信中描述了他的情爱和隐私,而且描述得丝毫不差,这让他恐慌甚至想到了政敌的威胁,但倪香是谁?如果“倪香”是女人,那自己接触过那么多女人,与之发生情感和肉体关系的更是不计其数,究竟是哪一个知道了这些真相;而如果“倪香”是男人,哪有男人靠近过自己,而如此清隽的文笔,谁会相信出自男人之手?这倪香太可怕了!肖华健挥舞着拳头,气愤地砸向空气。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站在明处,而倪香站在暗处,被他或她窥伺得一览无余,就像大白天脱了裤衩一般,而倪香为什么要让自己脱掉裤衩,除了要搞臭自己,难道就没有别的目的?

他的头想得爆炸了。他又扭亮了台灯,将刚才揉乱的信纸展平,重读了一遍:

“不管我是女人还是男人,但我曾经与你亲近过,那份情谊你就不该忘记!而且我的手上有我们曾经交往过的证据,我爱你,所以不想让你身败名裂,但如果你就想往火坑里跳,我也没有办法!爱在我心里是崇拜的圣洁,我明白你经历了那么多女人,拥有那么多财富,却从没有圣洁地爱上某个人,于我更如过眼云烟。我尊重你的来去,但你永远也不明白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爱的付出又是多么圣洁!我这样做,或者只是一种记录,或者只是挽救和保护你,但或许你并不知更或许你会拒绝和排斥,可我阻止不了自己,因为爱你同时也爱自己,我会一如既往地记录,而且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

他还是感到了害怕。想自己身居高位,不用另外设局,就有那么多的美女往身上扑,而在这些美女之中,他所做的只有选择,然后用权和钱两清。他没有记得自己爱上过谁,更没有觉察出哪个女人爱上过自己,她们想得无非就是利益!如果真要谈感情,那还得回到20多年前,在大学与初恋情人云静的那一段,但据他所知云静早就移居海外相夫教子去了。在这多么年的摸爬滚打中,他早就将感情淡忘,而现实呈现在他眼前的也只有残酷。自云静走了之后,他不得不将自己的婚姻与仕途相连,——他娶了翼城组织部长的独生女儿张雅,并且不惜放下身段入赘女方,但自此他却有了荣华富贵和风光无限。

还得从女人身上打开缺口!他想。他将目光望向窗外,窗外白云飞飘,鸟儿欢叫,正是春天。突然他就想起一个女人来!这个女人与云静长得有些像,有一次他去文昌镇调研,在镇上的机关里认识了她,她叫云卿,与“云静”只差一个字,而奇怪的是,她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像极了他心目中的云静。他对她当即表示了好感,并问她是不是有一个姐姐叫云静?她被问得一愣,但当即摇头说,我家在最偏僻的十里铺,上面是两个哥哥,都穷得在村里谋食,就我自个儿考上了大专分到了镇政府,远房亲戚里只有表哥表弟,根本没有什么姐姐云静。他将她拉到身边,仔细瞅她的脸,这才发现眼前的根本不是云静!云卿比云静的双眉更细长,眼睛也比云静更黑,而嘴唇是那种不点而红的朱砂色,比云静更多一份可爱的娇憨和乡野的清纯。

这让他由不得不喜欢云卿了。况且他粗通文墨,风花雪月之事做起来更是不露痕迹,这也让同样喜欢文墨的云卿有相见恨晚之感。但他们差着那么多岁,怎么能让爱情产生呢?但云卿就是对他产生了爱情。云卿当时已经26岁了,26岁的大龄未婚女青年,因舞弄诗文喜欢文艺而难以找到知己,最要命的是她将婚姻与她的爱好相连,总想找一个情趣相投者相伴一生,——此时身居要职充满情趣的肖华健出现了!他就像一道光,带给她强烈的足以摧毁她意志的感觉,她知道他有家,有众多美女环绕,但她还是爱上了他,她这一脚迈过去,不仅仅是第三者或者第四者之说,而是不知多少女人之后了,但她仍然愿意像飞蛾扑火一样扑向他。

肖华健曾将她看得像其他女人一样,特别是在发生关系之后她所表现出来的依恋或想念。对他来说,女人就像衣裳,当衣裳不再光鲜,他有理由换掉它!甚至他已将这等残酷的现实不止一次地告知过她,我这样的人,情来得快也去得快,千万不要挽留。但分手之际她还是表现得那么婆婆妈妈、难舍难分,让他也没有办法啊。分手之后,云卿曾给他打过无数遍电话,但他总是一次次拒接,最后索性换了手机号,才摆脱了她的骚扰。

难道“倪香”是云卿?!肖华健被这个念头吓着了,又一想,不是她是谁?只有她拥有如此清隽的文笔,与自己所接触的其他女人都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女人,哪有如此婉约的心曲?况且他与她热恋之际,她就有记日记和为他写情诗情书的习惯……各种迹象表明,云卿就是“倪香”!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都分手10多年了,她有必要以这样的方式提醒他记住这段感情或者延续这段感情吗?

绝对不是这样!

他打开了电脑,在搜索引擎中打上了“倪香”两个字。不搜不要紧,一搜更吓了一跳,网页上出现了多封倪香写给他的情书,当然也包括他刚刚收到的这封。他打开网页一封封地读,越读越感到心慌和恐惧。他明白事态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他必须去找云卿,去找倪香,让她中止这样的行为。

趁休息日,肖华健独自驱车来到文昌镇。他不敢去云卿就职的单位,而只去了她原来的住处,向邻居们打听她的去向。但邻居们说,她7年前就离职搬走了,至于搬到哪里无人知晓。人海茫茫,尽管他手中握着一点小权利,但这么大人世,他到哪里去找一个叫倪香的女人?

他将车停在一棵杨树下,徒步在他与云卿共度鸳梦的地方走着。这个地方看起来变化不大,树还是原来的树,房子也还是老房子,只是有些熟人不敢去见,比如云卿就职的文昌镇领导。在他,还是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此次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绝不是凭吊这么简单,而是无论如何要找到云卿!找到了云卿才有可能找到倪香,因为倪香在她的情书所说的事情就是他与云卿的往事,而这段往事除了云卿还有谁知道?如果没有别人的话,那云卿无疑就是倪香!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就更坚定了找寻云卿。他在云卿的老房子前转来转去,动了动门上的铁将军,拍打了一下门板,门晃啷晃啷响,仿佛风从院子里吹出来。记得在他们相好的那段时间里,他一拍门板,她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拉开屋门,穿过小院,将两扇大门板往里一拉,——他就晃着身子进来,而她则小猫一样扑向他,两人一言不发地热烈相拥,怎么走向里屋,走向大床的,最后连他们自己都忘记了。在这里,他们将白天过成了黑夜,将黑夜又调成了彼此的蜜,爱如炽热之火,但却不知何时被冷熄了?肖华健的离去,本无一点悬念,但她还是伤了心,虽明知这样的结果,但还是不能解劝自己,到底是离开了伤心地,去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开枝散叶了。

直到夕阳西下,他才离开云卿的老房子。但就在他往车里走的时候,有一个原先的老邻居认出了他。那人远远地迎过来,笑着说,我好像认识你啊,你不就是原先和云卿好的那人吗?你叫什么来着,——肖华健!对,就是这个名字!是你要打听云卿吧?啊呀,云卿可让你害苦了!你离开之后,她再找对象就找不到了,好歹找到了一个死老婆的开货车的王向川,但她和王向川生活没两年,王向川就出了车祸!啊呀,云卿命可苦了,原来的单位不能呆了,只能带着三岁的女儿背景离乡了,至于去了哪里,我这个老邻居却不知道啊!

他担心别人认出自己,但还是被人认出了。他不敢承认自己是肖华健,更不敢接着老邻居的话往下说,他只打着哈哈从这人身边走过,拉开车门就上了车。上车之后,他将音响的声音开到最大,想以此淹没自己纷乱的思绪,但在这纷乱之中,他却又想起了云卿,记起了她如自己初恋情人般的笑貌,但就是这么一个人,自己却害了她,害她找不到好的归宿,害她消弭于人海。

他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办公室。但就在他打开办公室房门的时候,却看到了倪香寄来的第六封信,他将信拆开,读了起来:

“亲爱的肖:

你是否还记得我?但不管你是否记得,我还是我。我不是别人,我是倪香。想我们走在文昌镇街上的身影,想我们相拥着共度鸳梦的时候,爱多么好!但如今为什么就只剩下了我,独守这满地流泻的月光和无尽的情思。你一定会怪我了,怪我多愁善感,但哪一个沉浸在浓爱中的不见月洒泪啊!还记得我于月光下为你念诵的那首诗吗?

我是怎样的爱你?诉不尽万语千言:

我爱你的程度是那样的高深和广远,

恰似我的灵魂曾飞到了九天与黄泉,

去探索人生的奥妙,和神灵的恩典。

无论是白昼还是夜晚,我爱你不息,

像我每日必需的食物不能间断,

我纯洁地爱你,不为奉承和吹捧、迷惑……”

肖华健读完已泪流满面。他完全被信中诉说的情爱所感动,自己有多少年没被感动过了!他珍惜这感动的滋味,但又觉得害怕,因为直到现在他仍然没有找到倪香,但倪香却又无处不在,特别是打开电脑,各个网页或论坛关于倪香的情书铺天盖地,而后面的跟帖和评论又直指那个负心人。倪香作为他女人中的一个,曾经偷偷地存在或者离去,但现在她忽然又站在大庭广众下向他讨要说法,而且搅动起社会舆论直指那个叫肖华健的人。

肖华健将信收起来的时候,情人秋萍打来电话,邀请他今晚去她那里吃饭。接起情人的电话,他立刻恢复了骨子里的油腔滑调,他知道秋萍在所有的女人中最会调情,所以就拿一种戏谑的口气逗她,你只请我了,到底让我和你怎样度过一个不一样的夜晚?秋萍撒着娇笑道,好人,你想怎样度过我就让你怎样度过,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他咧嘴一笑,我能有啥想法,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秋萍说,嘿,你没啥想法?作为翼城有名的才子,与美女共度良宵,能没有创意?好人,快来吧,我等着你呢,早想死你了!他仍然决定不了去或者不去,握着电话突然冒出一句,你知道倪香吗?

倪香?什么倪香?显然秋萍被吓了一跳,但随即又像咯咯下蛋的母鸡一样大笑起来,说是不是又看上了新美女?喜新厌旧了?怪不得这么久不到我这里来,原来有新人绊住了脚!新人哪知旧人哭,那倪香比我长得好吧?脾气比我好?比我还有情调?但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将你当成了我生命的全部,我在这里永远等你!但你却让我伤心,居然和我说什么倪香!请不要拿别的女人来刺激我!你到底给我一个准话,今晚来不来?直到此时,他仍然没有决定去或者不去,对着话筒他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要是今晚有时间就去,没时间的话你就别等我了!

挂掉电话,他立刻决定回家看看。

自从儿子患病夭折之后,他与妻子张雅的婚姻,就走到了名存实亡的境地。他不知如何看待面前的这个女人,也不知自己在这家中的位置,他总觉得自己被一阵莫名的大风吹着,吹向事业,吹向石榴裙边,但他又不爱那些,自从云静走了之后,他就从没有爱过人,连云卿也没有,他所做的就是玩弄她们,但事实上她们又乐于被玩弄!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逻辑,但这么多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没有爱,没有怜悯,更没有对什么表现出兴趣,那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给自己定义的是,他是一个木头人。

推开家门,一眼就看到张雅跪在一尊佛像前,打坐念经。看到肖华健,她连头都没抬,眼睛只睁了睁,就又念她的经了。自儿子死后,张雅就信了佛。她始终认为,是自己的贪念和恶念害了儿子,是这个家的冷漠让儿子选择去了天国,但在她却又没有办法让这个家暖起来,她知道肖华健不爱她,与自己结婚也就是年龄大了走走程序而已,而她虽然贵为官僚的后代,但她有什么呢?俗气得不能再俗气的容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性情,——她就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爱和温暖的女人,但就是这么一点要求,肖华健也不能给予她!她心里的冷,让她不得不祈求佛的超度,她向佛许愿,她要做一个清净的在家居士!

看张雅虔诚的样子,他本来不想说话,但他还是开口了。他说,张雅,我问你,你知道一个叫“倪香”的人吗?我没在家的这段日子,有没有自称“倪香”的人来过?这个人知道了我的一些隐私,而且还在网上大肆渲染,我想这可能会影响咱家的安全和我的仕途,所以特来问问你。

你说什么,这屋里有“香”!她把“香”字拉得很长,缓慢地说,哎呀,供佛的檀香呀,我忘了点上!多亏你提醒,我这就为佛点上!

肖华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再也不想说话了。夜色一点点地漫上来,漫过他家的窗户,漫到他的身边,他也觉出了冷,但面对那些无法言说的往事,面对张雅,他真的不知该说什么。

一天,肖华健的办公室里突然闯进一个女人来。这女人有40来岁,打扮老土,一看就不是翼城人。还没等他问,她就自我介绍道,我是春燕,自文昌镇来,曾是云卿无话不谈的闺蜜。我是从云卿的老邻居那里得知你正在找云卿,所以特来告知你,云卿现在就住在翼城,在翼城嘉华织布厂打工呢!而我有事也正想找她!我想说的意思是,嘉华织布厂这么远,我能不能打你的车,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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