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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寻找王小白的杭州生活(小说)

时间:2022-04-30   浏览:11次

火车与我比庸俗,半道上加水,卖快餐。

看够对面的女人,我还要再去看你

你要做好迎接我的准备。

但是,我对你有愧疚——

来的我只有半个,还有半个丢失在了铁路边的道班房旁!

——王小白《是谁这么热爱俗世事物》

王小白是半个诗人兼半个经营电器的商人。

王小白高中毕业在家,写诗,然后随大流做电器业务,做了两年,到了复旦大学作家班读书,出来后再接着写诗,再做电器业务。后来是做着电器业务的时候同时写诗,写诗的时候同时做着电器业务。王小白在苏州与杭州共待了五年,苏州三年,杭州两年。他从杭州归来时,找到了我,说,我想想还是回来做点事,可是事好像已经不再像过去那么好做了,但是还是想做点与文化有关的事。我说,苏州杭州不好嘛,怎么想到要回到这么个小地方来啊。王小白对我说了他在这两个地方的感受。苏州过于潮湿,杭州过于温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这两个地方会有这种不爽的感受。但是,在我感觉中,王小白已经是五年之后的王小白,也就是说,他再也回不到五年之前的那个王小白了。不知怎么的,我总是隐隐感到他身上有种很深的苏杭印记。

回来之后的王小白待着不做事,其实他压根就是一副不再想做事的样子。王小白三十五岁,回来时还单身一人。我感觉他是一个放浪形骸的人。他说是在苏州杭州做的是电器商务,但是看上去却根本不是做电器商务的人,倒是像是一个积极参与文化及诗歌事务的人。他的大学中文作家班学历对做电器业务没一点好处,他也对我说过他在苏杭时,只是做了一点点的业务,但是这一点点的业务已经足够他在那边花天酒地的花销了。因此他也很满足于这一点点的业务。当然,他也确实在这两地参与了许多的文学活动,因为他也写诗,他那时倒是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写诗上,虽然他的诗只是写得一般。他在苏杭时,与我也一直有着联系,我也因此知道他的一些情况。

那么他回来到底要做什么事呢?这至少对我来说还是个谜。

过了几天,有一个活动,是几个与文化有点瓜葛的人的活动,但并不是文化主题的活动,只仅仅是出去走走而已。这次去的地方是泰顺县的廊桥。那个地方叫泗溪镇。一共五男三女。对这种活动,我是没有任何野心的,就是看看而已。我是在泰顺待过许多年的人,我对那里很熟悉,因此也提不起多大的兴趣,只是领着这么一拨人去看看廊桥。三个女人分别是来自机关的吕蓝、从事绘画的夏银白、写诗的黄莲莲,她们三个是本地相互关系最密切的三个女性。五个男人除了我与王小白,其余的三人是做电器的王码汉、写小说的张开联、写诗的陈旧。五个男人平时都是松散型的关系,远不如三个女性之间的相互关系。

OCTOBER王小白在这个活动中成了八个人的中心人物,一是他能说会道,二是他肯花钱,三是他往往能够直达羞耻深处。而且很快地就有了一个对应的女人跟在了他的屁股后面,这个女人是吕蓝。吕蓝平时在机关时间待长了,有点内向,但是一出来,就可以看出她是很高兴的。本来王小白是要给吕蓝谈诗的,但是吕蓝说,我不懂诗你不要给我谈诗。这样王小白就不再在公开场合谈诗,而且还要揶揄一下诗歌。王小白说,诗是什么,诗只不过是意淫的产物罢了,因此写诗的人往往都酸相十足。王小白这样一说,黄莲莲就不高兴了,说,你算老几,怎么也轮不到你王小白来糟践诗歌。黄莲莲越是这样说,王小白越是高兴。黄莲莲是本地唯一一个参加过诗刊青春诗会的人。王小白说,在苏州时,我把自己的诗稿贴到厕所的墙壁上,就算是发表了。吕蓝说,你这样还怎么会去做电器商务呢,真是不可想象。王小白一听吕蓝说出这种无知的话来,又是一阵高兴,说,做电器难道比写诗难?只要谈业务时不说瘟话,不说自己是诗人,业务做起来是根本不难的。吕蓝说,看你也没赚多少钱,人却这么地横。王小白说,是啊是啊,我会多赚钱嘛,我是不去多赚钱的,但是我比一般的人有钱得多,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王小白的实在与放浪并行,使得吕蓝很快地对王小白的感觉就上升了。

我们去的第一座桥是溪东桥。看旅游资料介绍,这是泰顺最精致的廊桥。桥那边是泰顺第二中学,我对他们说,看到了吧,这是我的母校泗溪中学。看到了这个中学,他们几乎都表示出了揶揄的神态。于是我指着廊桥下面也就是中学旁边的流水对他们说,我觉得这是我所知道的最好的中学了,你们看这流水,这廊桥。我这样一说,又挑动了王小白的神经。王小白说,你不就是要对我们说出美的事物嘛,不就是要对我们进行美的教育嘛,其实你是很可笑的,你看,环境的好差与中学毫不相关,师资最重要啊。黄莲莲这时站到了我的一边,说,你还是个诗人,竟然这样世俗功利。王小白就是喜欢有人攻击他,黄莲莲这样一说,王小白又开始了长篇诨话演说。而吕蓝则很入神地听王小白说话,看吕蓝的神情,我知道,吕蓝已经不可救药了。

夜里就住在泗溪镇的一个旅馆里。王小白一个人一个房间,吕蓝也一个人一个房间。这种安排好像早就已经设定了也理所当然似的。开始时,大家都嘲笑政府机关,在嘲笑政府机关的同时也附带地嘲笑了在机关里工作的吕蓝。王小白最直接,把机关说成是女人性器,然后再生发开去,再按生理构造逐一命名机关里的担有职务的官员。吕蓝被说得面红耳赤。我知道,王小白就是要这种浅薄和庸俗。王小白用这种浅薄与庸俗打击一切来自美的严肃的事物,同时也打击来自政府机关的虚伪的尊严。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夏银白,冷不丁地说了句话,她说,王小白,你从苏州杭州回来,倒好像是身体留在了苏杭,只是生殖器回来了。夏银白的这话,说得大家大笑不止。王小白仍然很高兴,也很高兴夏银白这样说他。我看出王小白还真是不怕俗,他看来是要庸俗到底了。而机关来的吕蓝却对王小白的感觉很好。整个场面只有黄莲莲不怎么高兴,黄莲莲写诗,写的是纯粹的抒情诗,出了好几本诗集,全国各地的诗人都收到过她赠送的诗集。她很不喜欢王小白的这种做派与对正统事物的解构态度。黄莲莲说,我参加过很多的诗会,见过的场面也很多,什么人没见过啊,你王小白在那种场合里的话只不过是一碟小菜而已。这时,张开联与陈旧分别成了黄莲莲与王小白的支持者,张开联支持黄莲莲,陈旧支持王小白。这样一来,阵营开始有点分化的样子。另外还有王码汉也站在了黄莲莲的一边。

夜里我醒来的时候大约一点多了,旁边的房间还有他们的谈笑声。但是声音中没有王小白。我被吵得睡不着,就起来。他们说,王小白与吕蓝去溪边了。有人提议说我们也去溪边吧。这样大家真的半夜三更往溪边走。大家到了溪边时,只听得溪水哗哗响,但是根本没看到王小白与吕蓝的人影。这样,大家已经很明白了,王小白领吕蓝去了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这是一个未知的时间空白。大家分别对这进行了想象,这想象无非是往最庸俗里进行。在夜里,溪水的流水声更加深了我们的想象。也许在这么一个地方,这种想象是必然会出现的。这是俗人的事。而且我也一样地想象着王小白与吕蓝所会发生的事,我的想象也照样跳不出庸俗的范畴。而且这对大家来说,想象空间也还有点大,一个机关女人与一个接近混混儿的王小白,分明是两种类型的人,结合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景呢?黄莲莲对这想象显得尤其的兴奋,说,你们看吧,王小白是这么的无耻啊。

这一夜,大家基本都在对王小白作着各式各样的分析,最后是黄莲莲的分析最无耻。我倒想,黄莲莲的内心许是比王小白更加的无耻。我想,是不是黄莲莲其实也喜欢上了王小白?

廊桥回来之后,大家各自做事,好长时间再没遇见王小白。

我有一个饭局,是接待北京来的一个朋友。我叫来了王小白一起吃饭。王小白又叫来了黄莲莲。这样的饭局吃起来就比较有意思了。桌上,王小白又一个劲地讲黄段子。同时还讲了他在杭州时的一件事。北京朋友则讲了一个“而已”的段子。这个段子,惹得大家笑喷了饭。并且分明盖过了王小白说的所有的段子。这样一来,接着的时间就只听得饭桌上满桌的“而已”乱飞。这吃饭慢慢成了一个比赛无耻的饭局。黄莲莲坐在桌前,不再有什么话说,只是好奇地听着一个比一个无耻的段子。桌子上,大家越来越无羞耻。

就在这时,王小白突然地沉默了。而且很快地起身走掉。而黄莲莲则兴致盎然。后来黄莲莲感叹地说,无耻也有无耻的艺术啊。

第二天,我问王小白,昨晚吃饭你后来突然走掉,我是不解的,我一直觉得你不是那种人。你是不是突然之间有种强烈的羞耻感?王小白说,我以为自己已经够无耻了,想不到还有比我更无耻的。我想不到王小白会对饭局上的过程这么看重,也这么计较,并因为是别人比他更加的过分,而给他这么一个打击。这对王小白显然是好事,至少说明他还是一个很在乎别人对他的印象与评价的人,尽管那次饭局上并没有人对他进行过直接的评价。另一方面,是不是王小白的无耻并不是真无耻,只是装出一副无耻的样子?

王小白说,你知道吕蓝吗?

我说,我并不知道吕蓝,你是不是与她已经有过什么了?

王小白说,你以及你们总是这么来想象我,你们只能更让人羞耻。

我说,你不要这么说,你这次出去你自己知道你有多么的无耻,这无耻其实已经超越了与吕蓝的上床,比上床更无耻。

王小白听我这么说他,不说话,沉默了好长时间。

后来王小白说,你以前是不是都是这么想象的,想象我在苏州杭州时都是这么的一种生活状态,人际状态?

王小白说,我确实是在苏州开始堕落的。我在苏州时,是有过和许多女人的交往。你知道么,与其他大城市相比,苏州也是一个小地方的感觉。我在金鸡湖边租有一套别墅,在苏州这三年来我交往过几个女人,这些女人并不是风月场上的女人,但是过后我的感觉总是很不好。

我说,你不要把自己的事往一个地方上扯。苏州的拙政园、留园,确有着腐朽之美,但也不至于会让你如此堕落。

王小白说,观前街你知道吗,我有很长时间在那条街上做着电器业务。

我说,你是不是又要把自己的事往这条街上扯?

王小白说,你要是自己在苏州生活三年,你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我说,王小白啊,苏州这么个好地方,算是被你糟蹋了。

我这样说了之后,我知道王小白根本不以为然。其实我的庸俗没在王小白之下,两个这样的人一起讨论这件事,显得确实有些可笑。不知怎么的,我突然的想到王小白回来,是否已经找到或正在找一个可以对比自我的坐标,而这个坐标无疑就是吕蓝。对,就是吕蓝。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可以解析前次饭局上王小白的突然离去就是因为有吕蓝的无形中存在,哪怕吕蓝根本就不在场。

王小白让我去他家里,看他从苏州带回来的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有:几本书籍,几幅苏绣,一大叠合同副本,电器手册目录,手提电脑里的无数的苏州照片,几个拍自苏州的视频,一本他自己制作的电子诗集。几本书是《死在苏州》《下落不明的苏绣》《女人,园林》《苏州,性器》《苏州,有着我的黑暗》《苏州考》《美食家》。这些书,除了陆文夫的《美食家》,其余的我都没看过,也没听说过。他的电脑里的照片有多个女人的艳照,但仅限于姿态的放浪妩媚,并不是陈冠西的那种艳照。几段视频则是他所租住的不同的房子、金鸡湖畔的别墅,以及几个女人的日常生活片断。我想让他说说自己在苏州那段时间的具体生活情景,但是王小白没说。只是让我自己去猜想他的那一段的生活。

他的电子诗集里有一首诗《苏州》:

你是一个俗人

有着庸俗的园林、河道。

苏绣是工艺品中的两面派

被装饰的身体,太庸懒了!

吴语的一半

扰乱了多少年的色情。

桃花坞与观前街

苏州的两只眼睛

一只在回想从前,一只已经看到了我

——一个外乡浪子

出没在你的大街小巷里

在吴语里加强着自己的庸俗与灿烂

我在王小白的这首诗里看到了他内心的纠结。我试图解释它,但我最终没有解释。我只是说,想不到你在苏州时期还写下了这么一首诗。王小白说,我写了很多,这个电子诗集中的诗基本都是写的苏州深度感受与浮华生活。我相信王小白说的话,在诗的写作上,他可以说是认真的。但是我对他在苏州三年时间里的所谓经商却抱有强烈的怀疑。我对王小白说,你在苏州三年时间里的经商成功吗?在我感觉中你在那三年里的经商是很不成功的。王小白知道我对他在苏州三年时间里所做的经商之事的不屑。

王小白说,你这三年里都在做什么?我想你在这三年里做的事并不比我做得好或更有意义些。我说,是的,我在这些年里在文联做的事是太一般了,但是你不应该拿我与你比,把我做你的对比参照坐标。王小白说,我不与你比,我只是说出你的庸俗的状态而已,当然,我在那些年里比你更加庸俗。王小白说出这种话,说明他的那些年的生活确实是庸俗的生活,所以他会把整个苏州都感受成为一座庸俗的城市。桃花坞这些很诗化的地方,都成了王小白的情色储存所。王小白还让我看另一些他在苏州时写的诗。但是我回避了,我不想太直接地知道他那时的状况。我想,就让我慢慢走进他的在苏州杭州的五年吧。还有吕蓝与王小白的事应该开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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