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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虎口脱险(短篇小说)

时间:2022-04-28   浏览:11次

专卖局这个机构,你如果不接触到它的业务,就有可能根本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的,专卖这个词,顾名思义就是它独家经营,无论是谁别人都不允许卖,比如烟草专卖局,酒类专卖局……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由于当时从事酒类行业,我初步认识了酒类专卖局,那里面的猫腻还真不少。

国家只在县以上的行政单位,才可以下设酒类专卖局,他们的业务,是管理所属辖区域所有与酒有关的生产与经营,我们的酒厂属于乡镇企业,所以也的在县酒类专卖局权力管辖范围之内。

某日正在厂里与人聊天,径自走进办公室两位老兄,进屋后环视了一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各种证照,然后看着我自我介绍说:“我们是县酒类专卖局的,你们的营业执照是一九八零年建厂时注册的,现在已经是九二年了,就是说你们这十多年之间没有年检,也从没有过交管理费……”

在这里须交代一下,那个时候不像现在免税费,当时各种税费名目繁多,收费要钱的单位多如牛毛,企业就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头上的婆婆一大堆,而且个个婆婆们全都有点道行,人人都会念紧箍咒,因为婆婆们都是穿制服戴大盖帽吃皇粮的人,所以平民百姓根本惹不起,不管婆婆们是巧立名目也好,还是强行要钱也罢,只要是他们张了嘴,你就得乖乖地给人家拿钱,否则的话婆婆就赏赐给小媳妇一双鞋,但就不知道是小几号了,弄不好婆婆们给你的店铺贴上封条,“正言顺地”让你关门停业整顿。

说实在的,搞企业烦得就是这些要钱的人,可烦归烦,人家只要是来到你门口刮旋风,那么就说明人家修行的够道行了,人家具备了黄皮子(黄鼬)的黑嘴巴,人家就能醚住你,否则人家怎么不去张家李家要钱啊。

见那个好似头模样的大婆婆这么说,虽心里老大不愿意,但还是满面笑容赶紧递烟倒水,他们一见我挺随和,便认为我默认可以给他们管理费了,于是那个头就说:“王厂长,看你这人也是爽快人,这么办吧,你们从建厂到现在是十二年没有交管理费,我们减半征收,你就交六年的吧,一共是一万两千多,把零头也给你去掉,你就交一万元钱,我们就算你补齐了所有的管理费。”

看着这两个婆婆,暗暗在心里骂道:“去你奶奶个孙子的,你们想得倒美,给你交一万元钱,我家有印钞机?还是我开银行啊?我一元钱也他妈不会给你们的。”

我看着那个头说:“我们厂是八零年建厂的不假,欠了你们这么多管理费也备不住,但这些你们与我说不着啊。”

两个婆婆一听,显得有些吃惊的样子,那位大婆婆听完我的话,刚才还有笑模样的脸,当即就拉长了说:“你这是什么话啊,你是酒厂的厂长,我们收得是酒厂所欠得管理费,我们不和你说和谁说去啊?为什么与你说不着啊……”

我不紧不慢打开抽屉,拿出我与乡政府签得那份承包合同,慢悠悠地递给婆婆说:“我是从今年一月份开始承包,因此之前就是欠了你们八百六十万,也与我王某人无关,你们找乡政府要去。”

大婆婆看完了合同,然后递给了小婆婆,看完后二人对视了一下,知道这一万元钱在我这里是要不出来了,他们心里就产生了不快,便不友好的态度对我说:“行,之前的那些我们不找你要,今年的管理费是两千四百元,对今年所交得管理费你不会有什么疑问吧?”

看着婆婆要钱那种迫不及待的样子,便与他们周旋说:“你还真说错了,我对你要得管理费恰恰有疑问,因为就我管理费的问题,上次工商局来收费时,我曾经与乡政府交涉过,乡政府主管我们的某主任说了:‘上面有相关文件规定,集体企业的管理费交一不交二,你的管理费交乡里,别人谁来收也不给他们……’”

两个婆婆一听,心里便觉得不是滋味,无奈地看着我说:“我们也是按文件收费,收钱也不是揣我们腰包,再说了,全县十几个酒厂的管理费都交了,你们不交是可以拖黄了的事情吗……”

见婆婆不说话变了味,于是我也不软不硬地对他说:“我刚才已经说了,管理费我是要交,但交给的不是你们,是乡政府,因为厂房设备都是乡政府提供的,不交给人家管理费行吗,我顺便问一句,你们来收管理费,我生产了这么长时间,你们都管理什么了啊,是帮我筹措资金了,还是帮我解决原材料了啊……”

两个婆婆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他们明知道自己理屈词穷,却还硬撑着婆婆的面子对我说:“我们没有义务帮你干那些事,我们的职责就是收管理费。”

一听这话立即说道:“你们只管收管理费,你们没管理哪来的费啊,你们权力与义务脱钩了啊……”

大婆婆一看我这种态度,知道钱是要不出来了,再在这里与我说到天黑日头落也是白费,于是就撂下一句撑门面的话说:“我们不与你说了,说多少你也不懂,你是法盲,你不是不交管理费?我们回去就去法院起诉你。”

一听此话立即来了脾气,马上也提高了嗓音调侃他们说:“你们可千万别起诉我啊,我从小就胆小,向来见不得当官的,一见当官的我就腿肚子转筋贼拉拉地疼啊,你如果一起诉,我立马就得给你们交管理费去。”

二人知道我是故意气他们,于是大婆婆对小婆婆说:“别在这与他磨牙了,咱们去乡政府,找他们去要拖欠的那些管理费去……”

二人一分钱管理费没要去,还惹了一肚子气,便赌气冒烟地离开酒厂走了。

后来我去乡政府询问此事,结果那天在乡政府他们也碰了钉子,从此之后,酒类专卖局的婆婆们就再也没有来过酒厂。

常言说:谁知道天上那块云彩下雨啊,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一年后,竟然鬼使神差地使我再一次遭遇了酒类专卖局的这位婆婆,并且也还是如上次一样,又闹了个不欢而散。

那些年此地白酒滞销,眼看着仓库里几个酒罐都装满了,再不想法销售出去些酒,眼看就要影响生产了,于是通过关系,联系了内蒙某地的几个基层供销社,人家答应先送两吨过去看看,如果销路好的话以后再接着送货。

销路找到了,但问题也来了,去内蒙送货要路过邻城B县,而B县与我们还不是同一个省,知道白酒是专卖产品,特别是散白酒,是不允许超出自己专卖局所辖范围销售的,如果超出这个范围,那就需要专卖局开具证明,那事情就太繁琐了,需要化验、鉴定等等,本县专卖局的婆婆们还得提起管理费的事情来。

于是决定夜里去送货躲过B县专卖局,只要拉酒的车在夜里穿过B县县城就没事了,在乡里不愿意再与本县专卖局发生任何关系。

于是白天早早把装酒的罐抬上汽车,灌满了酒等待天黑。

B县县城离本地一百多公里,那时路况不好,需要走近两个小时,为了安全起见,决定赶在下半夜时穿过B县县城,于是便在夜里十二点正式在家出发,向B县县城开去。

汽车是一辆130型小货车,由于路不好时速也只能跑六、七十公路,在近下半夜两点时达到了B县的南门。

B县虽与我们是两个省,但因与我们是邻县,我在采购原材料时常来这里,故此对B县并不陌生,了解城区的概况,知道交警、工商之类那些人在哪里设卡堵截,于是便在离城一公里左右的地方站下,下车检查一下拢酒罐的绳子,紧了一下拢好,准备进城后就加大油门闯过B县县城。

车一驶进B县南门,踏油门的脚便加大了力度,130的马达立即吼叫了起来,汽车犹如离弦箭一般向前冲去。

因已是下半夜了,整个城区除了个别几处有灯光之外,其余都是漆黑一片,130两束灯光宛如两条躺在大街上的光柱,摇曳不定地探寻在B县那条宽阔的中心街上。

正在目视前方全神贯注地开车,心里盘算着如果再有十分钟没事,那么B县这一关就闯过去了。

就在这时,倒车镜里突然反射几道灯光,那灯光在刚才路过的不远处,以极快的速度向我追来。

顷刻间便听见车后刷刷刷汽车响声冲了上来,而且还不是正常的超车,一共是两辆车,一辆在我130车的左边,一辆在右边,紧挨着130就靠了上来。

在汽车没有追来之前,倒车镜里一发现那些车灯时,心里就知道遇到麻烦了,他们汽车以极快的速度追来时,便知道这回是耍戏法回家——玩完了,肉进了老虎嘴那还好得了吗,于是反而感到不像刚才那样恐慌他们了,专心地开着车,观察着他们想干什么。

左边靠上来的是一辆213吉普,副驾驶座上的人在车窗里探出头大喊:“停车、停车。”

213车里的人喊着,右面的那辆双排小解放便超越了我开的130,在他认为超过我安全距离时一点点向我靠拢,左边213贴着我,右边小解放靠着挤了过来,前面被堵的没路了,没办法只好减速停车,跑是跑不掉的了,因为他们的车都比我的车速快,何况130还装有两吨货啊。

我车一停,在他们两辆车上立即下来好几个人,纷纷在左右两侧踏上了130,左侧的那个人立即伸手拔去了130点火开关的钥匙。

这时在213车上下来一个貌似头一样的人问:“车上拉的是不是酒。”

说不是也不行啊,人家趴到酒罐处一嗅便知分晓,于是那个头自我介绍说:“我们是B县酒类专卖局的,酒类专局是干什么的知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说什么好话也白费,点头哈腰,递烟点火全都白费,头看着我说:“来吧,你坐到我车里,你的车让我们的人开吧。”

坐在他们的车里,213在前,他们的人开我的130尾随其后,后面是小解放押着,不一会来到了一个单位的大门,我借助车灯看见门口挂着B县酒类专卖局的牌子,此刻,专卖局那个并不宽阔的大门,在我眼里看着就好似一个张大了的老虎嘴,把我那一罐酒与130车一口吞了进去。

到了办公室门口,那个头把我带进了他办公室,在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说:“你先看看这个文件,上面有是对酒类管理及处罚的决定……”

知道自己触犯了酒类管理的某些规定,主要想看看文件那些处罚的规定,看看自己犯在了哪条哪款上。

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我当时就目瞪口呆,因为其中一条规定:凡是未经允许经营、贩运酒类产品,可以没收全部产品及运输工具……

天啊,只这一条就够受了啊,如果按这个文件规定,我的车与酒就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啊,这个文件也太狠了吧。

头见我看完了文件,便问了我一些简单的情况,在得知我是承包自主经营时对我说:“你看见文件里有关处罚的规定了吧,按说你的酒与车我们有权全部没收,我给你开具一个处罚单,你现在就可以走人了,但你是厂家自己生产,不属于贩运,你可以回你们县酒类专卖局开一个产品出厂的合格证,及他们允许你运往哪里去的介绍信,还有这批产品的化验单,那样我们便可以从轻处罚你。

知道自己与本县专卖局的那位婆婆有过节,但那也没办法,只好坐火车返回县城去专卖局找他们。

接待我的依然是上次发生口角的那位婆婆,在得知了我拉酒的车被B县他们同行扣下时,我分明看见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在我向他说明了来意后,婆婆便慢条斯理地打起了官腔:“你现在知道我们专卖局有用了啊,你不是曾经说我们没有为你管理什么吗……”

婆婆见我不说话又接着说:“给你开介绍信也可以,但我们也不知道你拉的是不是你们自己生产的酒,还有,你们是不是用食用酒精勾兑的啊?那需要化验来做鉴定,我们必须派人去把你拉的酒取样化验后才可以开介绍信,再说了,我们也不允许你拉去外埠销售啊……你不交管理费,我们凭什么就给你出具证明啊,我们有那个义务吗……”

常言说:锣鼓听音,说话听声,一听此话,明白婆婆这是去年在我那里憋的那口气还没有出来,知道再在此啰嗦下去也是白费,他再派人去取样,我还得招待他们,取回来他们再给我化验成不合格了(完全有可能),在不给他管理费之前,他会给我开具介绍信吗?会给我合格的化验单吗?

想到此知道再在此与他们磨牙,还不如另辟途径想良策,于是便不再理婆婆说什么,拂袖走出了专卖局。

坐在火车上,把头探出窗外,听着火车的隆隆声,却无心欣赏铁路两旁的风景,思维里思索着被扣押的酒与车。

突然想起了B县某单位有一位朋友,前两年在B县采购原材料时曾经打过多次交道,知道他很有办事能力,并且还向我拍过胸脯、打过保票:“只要是在B县有事,就尽管来找老弟,基本可以一路绿灯……”

于是下了火车直接奔朋友单位,朋友是一个营业部经理,我去的时候正在一手拿着报纸,一手端着茶杯,边品茶边看报。

一见我进来,朋友急忙站起,把他那只保养的如大姑娘手一样细腻,却又大如熊掌般的手伸过来与我相握,嘴里连连地说:“哎呀老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来来、快坐下。”

寒暄了一会,便拉着我要去酒店。

我便对朋友说:“我此时哪有心情去喝酒啊,你知道我现在有多么闹心吗?”

朋友见我一脸忧愁就对我说:“怎么了老哥,一进屋就见你不高兴,发生了什么事啊,天不是还没有塌下来吗,再大的事也不能不吃饭啊,走喝酒去,有事咱们边喝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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